第16章
程雨竹刚从录音棚里走出来，就收到了一条江若尘的微信，不是跟她沟通工作进度，也不是问她专辑拿到了没，而是孤零零地只有一句话：
“竹子，你说该怎么跟秦子翊拉近关系啊？”
得，就冲这句话，她知道她老板又对人生产生了大大的疑惑，需要小天使来开导，当然，是安栗那种温柔细心的型的小天使，而不是她这样不走心不着调的。
不过眼下安栗在司小年工作室，不方便时时过来，她也就只好勉为其难，再当一次她老板吊儿郎当的大军师，给江大经纪分析下，该怎么拿下这个难搞的艺人。
来公司的时候，江若尘翻来覆去的扶额，头发都要撸秃了：
“哎呀，我入行以来见过这么多艺人，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搭理人的。最近我带他打了几局游戏，已经好多了，要不然压根就不跟我说话啊。”
“那你就接着带他打游戏呗。”
程雨竹将背包底层的专辑递给他，十分不走心的提议，男生之间的友谊很奇怪，简单又复杂，通常一局游戏可以解决很多问题，如果不行，那就再来一局。
“那也不能天天打游戏啊，得有点新花样不是？我寻思周末攒个局，出去玩玩，你说玩点啥好？唱歌？酒吧？打球？”
一个男生约另一个男生玩啥，还得一个女生来提议，程雨竹默默叹息：
“酒吧就算了，他队长不是不让他出入这种场所了么，唱歌也算了，你自己就是一麦霸，再跟一歌手去唱歌，全看你俩唱了，别人都抢不着麦，有啥意思？打球吧，他篮球、台球玩得都挺好。”
“打球，打球……”江若尘进入了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模式：
“我篮球也打得不错，就是这人手不够啊，咱工作室一共也没几个男生，要不就打台球吧！哎呀，想起来了，司小年在他家住呢，是不是？这要是不叫上司小年不好吧？宋礼就别去了，他也不待见宋礼，嗯……就这么定了。”
原谅她从没见过，连组个局都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人。
主意既定，江若尘找了个周末，叫上了秦子翊、司小年、程雨竹、吕沫，还有两个玩的不错的造型师，包了个台球馆。
程雨竹家离得远，一上午江老板就开着工作室的保姆车，先接了她，再转道去秦子翊家。昨晚吕沫特意交代，自己的住处离秦子翊家很近，她步行到秦子翊的小区附近会和，免得江老板多跑一趟。
坐上那辆黑色奔驰商务车的副驾，程雨竹忽然问：“尘儿哥，你去过秦子翊家么？”
“去过啊，哎呀，他家老大了，三层大别墅，可气派了。”
“我是说进门。”程雨竹白了他一眼。
“进门啊，也进过一次，送他回家这么多次啊，总算上回请我进去坐坐了。”江若尘挠头：
“哎，还真别说，他家可干净了，一点都不像个男生的房子，那叫个一尘不染。”
“他家不是有保姆么？”
“哪有保姆，保姆早走了，他外公没了之后，他就让保姆走了，现在就他和司小年俩人住，小年还不是天天来。”
江若尘说着话，开着车，拐进了秦子翊所在的那片别墅街区。
果然，吕沫如约等候在附近的十字路口，江若尘开车载上了吕沫，就直接驶进小区了。二十分钟后，带上了秦子翊和司小年，一车人浩浩荡荡地出来了。
江若尘找的是一家高档会所里的台球馆，几个人在会所里吃了精致的午餐，还顺带着给秦子翊和司小年分别拍了几张发微博用的日常图，下午便开始打球。
好在早些年江老板吃喝玩乐无所不能，什么都能玩得溜，程雨竹和吕沫就坐在一边围观。
不多时，有粉丝摸到了这里，进不来，便在会所外面的停车场等，这样无所不在的粉丝对他们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了。
程雨竹就安静地在一边坐着，很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骛地看过他了，出来玩的缘故，他今天穿了简洁的白色长袖T恤和米色休闲裤，没戴帽子，发型也没有经过特殊打理，刘海自然地垂在眉间。
他一向适合简单的打扮，无论在娱乐圈这个大型名利场中经历多少风雨，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简单纯粹的少年，干净得让人不忍心靠近他。
程雨竹就时常觉得，不太愿意在他的身边当工作人员，离他远点挺好的，她一向很佛。
所以，她一直都不懂吕沫，这样挤破了脑袋都要到他身边来是为了什么，吕沫也是秦子翊的粉丝，打从见第一面起她就知道，粉丝与粉丝之间总是会有着一种无形的默契。一个眼神，一句话，一个动作，通通暴露，她不知道吕沫有没有发现自己，她觉得自己也隐藏得挺好的。
思索间，吕沫已经从场馆的另一端，坐到她这边来了，还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和小镜子。
“竹子，你刚刚吃什么啦？口红一点都没了，来给你涂点。”
她这才想起来，刚刚自己没吃什么，但自从吃了午饭后，就没再补过口红，反正今天外面的粉丝是来看秦子翊的，秦子翊是看台球的，没有人看她，她补不补装无所谓。
吕沫一边用小镜子细心帮她涂着口红，一边念叨，“这个颜色我特别喜欢，适合我，也适合你，这还是秦子翊送我的呢。”
她这才留意到，吕沫这只口红，是秦子翊去年代言的一个法国顶级品牌，还是限量版的，她也有几只，有自己买的，也有秦子翊的前任经纪人送的开年礼盒里带的。
“他这代言到期了吧？”端详着这只好几百块钱的口红，她问。
“是啊，他不接长线代言，都是一两年期的，这个品牌今年到期了，还特意给我留了几支，说是从前他不开心的时候，感谢我开解他。”
她照了照镜子，随口道：“这个色号挺好看的，我没有，一会也跟他要一支。”
“哎哎哎哎，千万别……”吕沫立刻压低了声音，“千万别跟他说你从我这看见这个口红了，你要用就来找我，我的事什么都别跟他说。”
“哦……那好吧。”程雨竹点点头，答应了。
半个下午加晚上，秦子翊和司小年俩人都玩的尽兴，有时候程雨竹真是觉得奇怪，秦子翊是个生活在复杂环境里的简单的人，他的环境复杂到要应付连翻的尔虞我诈，可他整个人又简单到带他出去玩玩，就可以搞定他。
本来晚上江若尘还想着带大家吃一顿，不过秦子翊和司小年平时都不吃晚饭，其他人也就舍命陪君子把晚饭也省了。
程雨竹不得不感叹，人家顶流是有原因的，回想自己从前带的那些十八线小艺人，为了保持身材不让他们吃晚饭？他们能哭着喊着说你虐待他！晚饭过后还得加一顿夜宵呢。
晚上，会所外面依然有粉丝守候，把他们的保姆车都包围了，江若尘当先开路，挤开粉丝，让秦子翊和司小年先上了车。
司小年坐进了后排角落，将窗子开了半扇，跟粉丝们挥挥手打了招呼。秦子翊坐在中间一排，没有开窗。他和粉丝不算亲近，性子如此，人设也如此。
程雨竹直接上了副驾，等到吕沫上车的时候，粉丝已经把车门让出来了，但不知她为何还是像被挤到了一样，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秦子翊身上，并且一只手还不偏不倚地刚好按在了他两腿之间的座位上。
车下的粉丝惊叫，原以为吕沫只是不小心绊倒，马上就会起来，却不料她半靠在秦子翊身上维持了好几秒，才慢悠悠地起身。
秦子翊也有点懵，他今天玩得累了，上了车就靠着车窗闭上双眼，身子被撞了一下还以为是司小年，也没去理会，后来慢慢觉得不对才睁开眼，那时候吕沫已经起身了。
程雨竹听见粉丝的尖叫，略略回了回头，她在副驾的角度，也没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，便又专心帮江若尘看着倒车，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开辟一条路出来，才打道回府。
第二天是个星期一，一条新的微博热搜醒目地挂上了前三名的位置，话题是：秦子翊和女经纪亲密同居。
碰巧这天江若尘外出谈合作，安栗出差去了，秦子翊又早早地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写歌，吕沫说是昨天陪了艺人一天累着了，身体不舒服请了假，于是也没人跟程雨竹来八卦，她是做完了一天的工作，下午闲时随手刷了个微博才看见的。
热搜内容分了两部分，都是昨天的图，第一部分就是昨晚他们从会所出来时，有粉丝的角度刚好拍到吕沫在车里摔在了秦子翊身上，角度的问题，很像是顺其自然地坐在秦子翊腿上，手还放在了关键的部位。
于是微博上传来传去，就传成秦子翊和女经纪车震了。
尤其是再加上话题里的第二条内容，也就是昨天上午十点左右，他们出发去打台球之前，有粉丝拍到吕沫从秦子翊的小区走出，到十字路口的方向等江若尘的车，但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，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同居了一夜。
程雨竹刷着微博，差一点不小心把鼠标扔出去。
昨天上午十点多，她和江若尘开车去秦子翊小区外路口接吕沫，并且如约接到了人，那么吕沫从秦子翊小区里面走出来，又是怎么个情况？
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她就是个吃瓜群众，不过这瓜吃得特别让人生气！
她偶像秦子翊，作为一个顶流艺人，却丝毫没有一个顶流艺人的自觉，但凡他自己稍微注意一点点，都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。
他小区的访客出入证有好几张，平时就扔在公司的柜子里，江若尘拿了一张放车上了，宋礼有一张，都是工作需要，还剩下好几张谁都能随便拿。
除此之外，吕沫也好，以及平时跟机的粉丝也好，手都摸到他身上了，这家伙他没！反！应！
他所有的棱角都留在外面去作天作地了，到了自己身上门户大开。
实在是真是让人生气，想到此，程雨竹登录了先前自己那个不常用的微博小号，在几条热门微博诸如：“秦子翊抛弃孟钰另寻新欢”、“秦子翊的娇妻吕姑娘”、“我家房子塌了”上一一点了赞。
点完了赞，她想想还是觉得不过瘾，看到有粉丝哭着喊着问：“我小翊哥哥跟姓吕的在一起多久了啊？感觉孟钰就是拿来当掩护的，孟姑娘实惨啊！”
她用微博小号飞快地回答：“听说整个工作室只有这位女经纪一个人不用干活，你家哥哥养她。”
还有粉丝称：“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有蛛丝马迹了，我记得几个月前饭圈就撕过这个工作人员。”
她回答：“《山谷大作战》第一期综艺录制时，秦子翊腰伤犯了，吕小姐在他房间照顾了一夜，前线粉丝都听说了！”
她依然用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发着微博：
“听说吕小姐的口红是秦子翊送的。”
“八年老粉表演在线脱饭！”
“我的青春喂了狗。”
……
她那么佛系的一个人，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他。
而正当她畅快淋漓地再一次激情辱骂秦子翊的时候，还没骂到尽兴，忽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，忙得不可开交地打字间，她回头看了那么一眼，这一次真的吓得把鼠标掉在了垃圾桶里。
秦子翊本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录音棚里溜达出来了，并且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，盯着她的电脑屏幕，也不知看了多久了，至少她骂他的话肯定是看见了。
每次在公司骂人都被正主当场抓包，这是个什么情况？她觉得自己可能跟秦大明星八字不合。
借着缓缓蹲在垃圾桶旁边，将鼠标捡起来的功夫，她已经迅速地调整好状态，抬头望向穿着墨蓝色长风衣霸总范儿十足的人，她一字字开口：
“秦子翊，别看我表面上对你漠不关心，其实我背地里说你挺多坏话的。”
“也包括在微博上造我的谣？”
秦子翊双手抱臂靠着桌角，身材修长的缘故，即使这会儿他没怎么站直，看她的样子也有那么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“不然呢？就你那营业频率，没有黑粉给你编点故事，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少活粉多少水军？”
“所以你来专门给我编故事，看来我还得特意犒劳你。”
秦子翊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，明明是一副清纯少年的面相，不知怎么就带着种霸道总裁的气场。
“免了，用不着，公司只规定了不要粉丝，又没限制黑粉。”程雨竹摆摆手。
秦子翊想了想，点点头，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，片刻，目光间忽然就染上了一抹他业务非常熟练的、撩人不打草稿的笑意，问：
“除了工作以外，还特别关注我的，一般只有两种人，一种是暗恋我的，一种是暗算我的，你是那一种？”
“……”程雨竹竟一下子被他问住了，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接。
似乎他也没有非要等她一个回答，只是在转身离开前，对她说了两句话：
“口红不是我送的。”
“录综艺那晚，也只有你和江总来过我房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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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竹子，你说该怎么跟秦子翊拉近关系啊？”
得，就冲这句话，她知道她老板又对人生产生了大大的疑惑，需要小天使来开导，当然，是安栗那种温柔细心的型的小天使，而不是她这样不走心不着调的。
不过眼下安栗在司小年工作室，不方便时时过来，她也就只好勉为其难，再当一次她老板吊儿郎当的大军师，给江大经纪分析下，该怎么拿下这个难搞的艺人。
来公司的时候，江若尘翻来覆去的扶额，头发都要撸秃了：
“哎呀，我入行以来见过这么多艺人，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搭理人的。最近我带他打了几局游戏，已经好多了，要不然压根就不跟我说话啊。”
“那你就接着带他打游戏呗。”
程雨竹将背包底层的专辑递给他，十分不走心的提议，男生之间的友谊很奇怪，简单又复杂，通常一局游戏可以解决很多问题，如果不行，那就再来一局。
“那也不能天天打游戏啊，得有点新花样不是？我寻思周末攒个局，出去玩玩，你说玩点啥好？唱歌？酒吧？打球？”
一个男生约另一个男生玩啥，还得一个女生来提议，程雨竹默默叹息：
“酒吧就算了，他队长不是不让他出入这种场所了么，唱歌也算了，你自己就是一麦霸，再跟一歌手去唱歌，全看你俩唱了，别人都抢不着麦，有啥意思？打球吧，他篮球、台球玩得都挺好。”
“打球，打球……”江若尘进入了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模式：
“我篮球也打得不错，就是这人手不够啊，咱工作室一共也没几个男生，要不就打台球吧！哎呀，想起来了，司小年在他家住呢，是不是？这要是不叫上司小年不好吧？宋礼就别去了，他也不待见宋礼，嗯……就这么定了。”
原谅她从没见过，连组个局都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人。
主意既定，江若尘找了个周末，叫上了秦子翊、司小年、程雨竹、吕沫，还有两个玩的不错的造型师，包了个台球馆。
程雨竹家离得远，一上午江老板就开着工作室的保姆车，先接了她，再转道去秦子翊家。昨晚吕沫特意交代，自己的住处离秦子翊家很近，她步行到秦子翊的小区附近会和，免得江老板多跑一趟。
坐上那辆黑色奔驰商务车的副驾，程雨竹忽然问：“尘儿哥，你去过秦子翊家么？”
“去过啊，哎呀，他家老大了，三层大别墅，可气派了。”
“我是说进门。”程雨竹白了他一眼。
“进门啊，也进过一次，送他回家这么多次啊，总算上回请我进去坐坐了。”江若尘挠头：
“哎，还真别说，他家可干净了，一点都不像个男生的房子，那叫个一尘不染。”
“他家不是有保姆么？”
“哪有保姆，保姆早走了，他外公没了之后，他就让保姆走了，现在就他和司小年俩人住，小年还不是天天来。”
江若尘说着话，开着车，拐进了秦子翊所在的那片别墅街区。
果然，吕沫如约等候在附近的十字路口，江若尘开车载上了吕沫，就直接驶进小区了。二十分钟后，带上了秦子翊和司小年，一车人浩浩荡荡地出来了。
江若尘找的是一家高档会所里的台球馆，几个人在会所里吃了精致的午餐，还顺带着给秦子翊和司小年分别拍了几张发微博用的日常图，下午便开始打球。
好在早些年江老板吃喝玩乐无所不能，什么都能玩得溜，程雨竹和吕沫就坐在一边围观。
不多时，有粉丝摸到了这里，进不来，便在会所外面的停车场等，这样无所不在的粉丝对他们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了。
程雨竹就安静地在一边坐着，很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骛地看过他了，出来玩的缘故，他今天穿了简洁的白色长袖T恤和米色休闲裤，没戴帽子，发型也没有经过特殊打理，刘海自然地垂在眉间。
他一向适合简单的打扮，无论在娱乐圈这个大型名利场中经历多少风雨，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简单纯粹的少年，干净得让人不忍心靠近他。
程雨竹就时常觉得，不太愿意在他的身边当工作人员，离他远点挺好的，她一向很佛。
所以，她一直都不懂吕沫，这样挤破了脑袋都要到他身边来是为了什么，吕沫也是秦子翊的粉丝，打从见第一面起她就知道，粉丝与粉丝之间总是会有着一种无形的默契。一个眼神，一句话，一个动作，通通暴露，她不知道吕沫有没有发现自己，她觉得自己也隐藏得挺好的。
思索间，吕沫已经从场馆的另一端，坐到她这边来了，还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和小镜子。
“竹子，你刚刚吃什么啦？口红一点都没了，来给你涂点。”
她这才想起来，刚刚自己没吃什么，但自从吃了午饭后，就没再补过口红，反正今天外面的粉丝是来看秦子翊的，秦子翊是看台球的，没有人看她，她补不补装无所谓。
吕沫一边用小镜子细心帮她涂着口红，一边念叨，“这个颜色我特别喜欢，适合我，也适合你，这还是秦子翊送我的呢。”
她这才留意到，吕沫这只口红，是秦子翊去年代言的一个法国顶级品牌，还是限量版的，她也有几只，有自己买的，也有秦子翊的前任经纪人送的开年礼盒里带的。
“他这代言到期了吧？”端详着这只好几百块钱的口红，她问。
“是啊，他不接长线代言，都是一两年期的，这个品牌今年到期了，还特意给我留了几支，说是从前他不开心的时候，感谢我开解他。”
她照了照镜子，随口道：“这个色号挺好看的，我没有，一会也跟他要一支。”
“哎哎哎哎，千万别……”吕沫立刻压低了声音，“千万别跟他说你从我这看见这个口红了，你要用就来找我，我的事什么都别跟他说。”
“哦……那好吧。”程雨竹点点头，答应了。
半个下午加晚上，秦子翊和司小年俩人都玩的尽兴，有时候程雨竹真是觉得奇怪，秦子翊是个生活在复杂环境里的简单的人，他的环境复杂到要应付连翻的尔虞我诈，可他整个人又简单到带他出去玩玩，就可以搞定他。
本来晚上江若尘还想着带大家吃一顿，不过秦子翊和司小年平时都不吃晚饭，其他人也就舍命陪君子把晚饭也省了。
程雨竹不得不感叹，人家顶流是有原因的，回想自己从前带的那些十八线小艺人，为了保持身材不让他们吃晚饭？他们能哭着喊着说你虐待他！晚饭过后还得加一顿夜宵呢。
晚上，会所外面依然有粉丝守候，把他们的保姆车都包围了，江若尘当先开路，挤开粉丝，让秦子翊和司小年先上了车。
司小年坐进了后排角落，将窗子开了半扇，跟粉丝们挥挥手打了招呼。秦子翊坐在中间一排，没有开窗。他和粉丝不算亲近，性子如此，人设也如此。
程雨竹直接上了副驾，等到吕沫上车的时候，粉丝已经把车门让出来了，但不知她为何还是像被挤到了一样，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秦子翊身上，并且一只手还不偏不倚地刚好按在了他两腿之间的座位上。
车下的粉丝惊叫，原以为吕沫只是不小心绊倒，马上就会起来，却不料她半靠在秦子翊身上维持了好几秒，才慢悠悠地起身。
秦子翊也有点懵，他今天玩得累了，上了车就靠着车窗闭上双眼，身子被撞了一下还以为是司小年，也没去理会，后来慢慢觉得不对才睁开眼，那时候吕沫已经起身了。
程雨竹听见粉丝的尖叫，略略回了回头，她在副驾的角度，也没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，便又专心帮江若尘看着倒车，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开辟一条路出来，才打道回府。
第二天是个星期一，一条新的微博热搜醒目地挂上了前三名的位置，话题是：秦子翊和女经纪亲密同居。
碰巧这天江若尘外出谈合作，安栗出差去了，秦子翊又早早地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写歌，吕沫说是昨天陪了艺人一天累着了，身体不舒服请了假，于是也没人跟程雨竹来八卦，她是做完了一天的工作，下午闲时随手刷了个微博才看见的。
热搜内容分了两部分，都是昨天的图，第一部分就是昨晚他们从会所出来时，有粉丝的角度刚好拍到吕沫在车里摔在了秦子翊身上，角度的问题，很像是顺其自然地坐在秦子翊腿上，手还放在了关键的部位。
于是微博上传来传去，就传成秦子翊和女经纪车震了。
尤其是再加上话题里的第二条内容，也就是昨天上午十点左右，他们出发去打台球之前，有粉丝拍到吕沫从秦子翊的小区走出，到十字路口的方向等江若尘的车，但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，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同居了一夜。
程雨竹刷着微博，差一点不小心把鼠标扔出去。
昨天上午十点多，她和江若尘开车去秦子翊小区外路口接吕沫，并且如约接到了人，那么吕沫从秦子翊小区里面走出来，又是怎么个情况？
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她就是个吃瓜群众，不过这瓜吃得特别让人生气！
她偶像秦子翊，作为一个顶流艺人，却丝毫没有一个顶流艺人的自觉，但凡他自己稍微注意一点点，都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。
他小区的访客出入证有好几张，平时就扔在公司的柜子里，江若尘拿了一张放车上了，宋礼有一张，都是工作需要，还剩下好几张谁都能随便拿。
除此之外，吕沫也好，以及平时跟机的粉丝也好，手都摸到他身上了，这家伙他没！反！应！
他所有的棱角都留在外面去作天作地了，到了自己身上门户大开。
实在是真是让人生气，想到此，程雨竹登录了先前自己那个不常用的微博小号，在几条热门微博诸如：“秦子翊抛弃孟钰另寻新欢”、“秦子翊的娇妻吕姑娘”、“我家房子塌了”上一一点了赞。
点完了赞，她想想还是觉得不过瘾，看到有粉丝哭着喊着问：“我小翊哥哥跟姓吕的在一起多久了啊？感觉孟钰就是拿来当掩护的，孟姑娘实惨啊！”
她用微博小号飞快地回答：“听说整个工作室只有这位女经纪一个人不用干活，你家哥哥养她。”
还有粉丝称：“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有蛛丝马迹了，我记得几个月前饭圈就撕过这个工作人员。”
她回答：“《山谷大作战》第一期综艺录制时，秦子翊腰伤犯了，吕小姐在他房间照顾了一夜，前线粉丝都听说了！”
她依然用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发着微博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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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她那么佛系的一个人，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他。
而正当她畅快淋漓地再一次激情辱骂秦子翊的时候，还没骂到尽兴，忽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，忙得不可开交地打字间，她回头看了那么一眼，这一次真的吓得把鼠标掉在了垃圾桶里。
秦子翊本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录音棚里溜达出来了，并且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，盯着她的电脑屏幕，也不知看了多久了，至少她骂他的话肯定是看见了。
每次在公司骂人都被正主当场抓包，这是个什么情况？她觉得自己可能跟秦大明星八字不合。
借着缓缓蹲在垃圾桶旁边，将鼠标捡起来的功夫，她已经迅速地调整好状态，抬头望向穿着墨蓝色长风衣霸总范儿十足的人，她一字字开口：
“秦子翊，别看我表面上对你漠不关心，其实我背地里说你挺多坏话的。”
“也包括在微博上造我的谣？”
秦子翊双手抱臂靠着桌角，身材修长的缘故，即使这会儿他没怎么站直，看她的样子也有那么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“不然呢？就你那营业频率，没有黑粉给你编点故事，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少活粉多少水军？”
“所以你来专门给我编故事，看来我还得特意犒劳你。”
秦子翊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，明明是一副清纯少年的面相，不知怎么就带着种霸道总裁的气场。
“免了，用不着，公司只规定了不要粉丝，又没限制黑粉。”程雨竹摆摆手。
秦子翊想了想，点点头，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，片刻，目光间忽然就染上了一抹他业务非常熟练的、撩人不打草稿的笑意，问：
“除了工作以外，还特别关注我的，一般只有两种人，一种是暗恋我的，一种是暗算我的，你是那一种？”
“……”程雨竹竟一下子被他问住了，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接。
似乎他也没有非要等她一个回答，只是在转身离开前，对她说了两句话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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